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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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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3 章

曾氏劉氏離開後,昌瑋立刻掛上一副陰毒面容,朝著付瑩兒腹部惡狠狠踢了一腳,咒罵道:“你怎麽沒死在地窖!”

這一腳,令付瑩兒額角微見了汗,她蜷縮在地上好半天,才開口道:“你這樣沒用的男人還好好活著,我為什麽要死?”

“沒用”二字,是付瑩兒咬著牙,重重說的。

昌瑋宛若被踩了尾巴的貓,對著付瑩兒又是一頓拳打腳踢,“賤婦,太久不打你了,居然敢這麽跟我說話!說,是不是益壽堂的大夫,你是不是和他搞上了!看看你現在的惡心樣子,騷貨!”

疼痛放射到身體各處,付瑩兒劇烈地喘著氣,腦中回憶起益壽堂的大夫。

那是一切的起點。

婚後倆年,付瑩兒的肚子仍不見動靜,昌瑋便裝模作樣的帶付瑩兒看大夫。

出發前,昌瑋說:“我已經跟益壽堂的大夫打好招呼了,把完脈後,他問什麽,你就照我昨晚說的答。最後,他會診斷你天生不孕。你也不必害怕,我是絕對不會休妻也不會納妾的——母親和族裏的壓力,我都為你擋下。”

聽聽,多麽偉大的男人,多麽感人肺腑的話!

他不單要把屎盆子往咱頭上扣,還要咱謝謝他呢!

昌瑋可能沒料到,他找的這個大夫不是正經人,看診時,指尖在付瑩兒細膩的皮膚上不停的暧昧摩挲。

那是付瑩兒從未感受過的觸摸。

付瑩兒的教養告訴她,她應該憤然抽手,然後嬌弱的抽泣哭訴,等待來自丈夫的保護——就像昌瑋之前保護那頭被搶奪的耕牛一樣。

然而付瑩兒一動不動,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籠罩著她,使沈迷於一個男人的溫度,每個毛孔都在饑渴的呼吸。

昌瑋因為自身的缺陷,從來不許付瑩兒和其他男人說話,甚至不許付瑩兒多看其他男人一眼,如今,他見付瑩兒面色羞紅,面上雖然不顯什麽,內心早已經怒海滔天。

是夜,惱羞成怒的昌瑋將付瑩兒吊在房梁——昌瑋經常用這樣的手段欺辱折磨付瑩兒,為了防止付瑩兒向往huang愛。

shi後,付瑩兒第一次沒有哭泣,她帶著某種期待,小心翼翼地進入夢鄉,果然與“他”夢中相見,

看不清“他”的面容,付瑩兒只知道那是一個強/壯的男人——雖然我不覺得有什麽,但這一句話確實改了四五遍依舊被鎖,憑借作者的腦袋,實在搜尋不到可替代的語句,發揮想象吧,大抵就是一個溫柔的chun/夢。

付瑩兒醒來時,身下一片——算了,雖然這也是很簡單一個詞,可以用來形容很多事物,但也不描述了,不然還得被鎖。

但——不描述又好氣,沒錯,被禁的這個詞是“nian/ni”!

她慌張,卻又忍不住回味。

也不知是哪一次,付瑩兒被昌瑋抓了個正著。

“你在幹什麽?”昌瑋眼睛像猝了毒,“你在想誰?”

仿佛他的所有自尊全靠kua/xia/的二/倆/rou/維系。

從那以後,昌瑋越來越敏感、越來越變本加厲,甚至聽不得“二夫人”這個稱呼從男xing下人嘴裏說出。

最後,昌瑋幹脆把付瑩兒關在地窖,對外卻說:“付瑩兒和男人跑了。”

時間緩慢流逝,無盡黑暗中,每一秒都無比煎熬。

付瑩兒在陰冷的地窖裏,祈盼父親母親在聽聞自己“私奔”的消息後,能來尋找自己、發現自己、救走自己。

她忍受昌瑋著不堪的虐待,日覆一日的等待,等來的卻是“付家羞愧難當,補償昌家三百金”的消息。

付瑩兒這才意識到:只要是“和男人跑了”,那麽便再也不會有人在意你的生死。

多麽理所應當啊!

那天以後,付瑩兒就病了,她的額頭滾燙,手腳卻冰冷,意識模糊中,她仿佛看到自己從地窖中走了出去。

地窖外不是院子,是一片無盡的曠野,四周彌漫著濃霧,她拼了命的跑,等跑出濃霧才驚覺,昌瑋就站在她面前看著她,那一眼的對視令付瑩兒冷汗之流。

……他什麽都不用做,只要看著你,你就沒有活路。

昌瑋打累了,住了手,嘴裏依舊骯臟的咒罵著。

付瑩兒仰面躺在地上,看著從四面八方壓下來的牌位。

昌趙氏、昌白氏、昌劉氏、昌周氏、昌王氏、昌胡氏、……一生恪守“貞節”的女子們,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。

付瑩兒的視線開始模糊,眼中漸漸只剩下連綿起伏的“昌”字,像一座座黑漆漆的大山,不由分說地壓住了女人的命數。

但我付瑩兒可不是沒有自我的奴仆!

憑你是什麽山,休想壓住我。

沒有眼淚的哀戚,沒有嘶吼的憤怒,付瑩兒放肆大笑,毫不客氣地挑釁:“昌瑋,我嘗過的每一個男人,都比你強!”

族長昌由甫與一眾宗親商議後,認為只有烈火才能祛除付瑩兒靈魂中的淫邪。

於是,昌家的男人們,在祠堂前面的廣場中央樹立了一根火刑柱,並在周圍堆滿稻草和木材。

昌家的婦女們,正抓緊時間用麥稭擰草鞋。一會火刑時,她們要把這些草鞋鉸破,再狠狠摔到付瑩兒身上,以示自己堅決和“破鞋”劃分界限。

當太陽收斂了最後一絲光亮時,昌由甫扯著嗓子喊:「儀——式——起!」

昌由甫的左手邊有一群樂師,隨著他的落下的尾音,搖頭晃腦的吹拉彈唱起來。

廣場頓時燈火通明,人群也跟著齊齊吆喝了起來。

“□□呢,快把拉出來,燒死她!”

“燒死她!燒死她!”

王業美趕到昌氏宗祠時,就看到一群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一起,揮著手臂大喊“燒死她”!

滿豆的臉上又掛了淚痕,他不停地阻攔、試圖按住人們揮舞的手臂,嘴裏一遍一遍重覆:“不能燒,不能燒!付姐姐是好人!”

王業美踮起腳尖,看到奄奄一息的付瑩兒被拖拽著,綁到火刑柱上,焦急道:“九道,我們得到前面去!”

“這簡單。”

九道邊說邊將照君一甩。

只見一道金色流光淩空飛來,人們不知何物,紛紛避讓。

九道攜手王業美,大步走到廣場中央。

昌由甫不由大驚:“你們是什麽人!”

族中有倆人是混跡江湖的,分別叫昌工作和昌摸魚。他們看到九道的臉,吃了一大驚。

昌工作:“九道?不是說他率領七匹狼偽造璞一屍體,正被江湖豪傑追殺嗎?怎麽跑咱家祠堂來了?”

昌摸魚:“你翻的是哪年的老黃歷,消息也太不靈通了。那些都是天遠邊誣陷長老的,你沒看國師府都被封了嗎?”

“他來幹什麽?咱們的祠堂裏有武功秘籍?”

“胡話什麽呢你!”昌摸魚是個九道迷,“咱們的破祠堂就算有,又能有什麽檔次武功秘籍?也配吸引長老?”

“那他來幹什麽?總不能是看上昌二家媳婦了吧!”

昌工作的猜測太離譜,沒有回答的必要。昌摸魚道:“長老既然來了,就定有他的道理,你接著往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對方擺明了來者不善,昌由甫觀九道容貌氣度,猜測大概是個了不起的人物,於是暫且壓制怒氣,問:“二位不請自來,不知有何貴幹?”

“貴幹談不上。”九道指著付瑩兒,“我們沖她來的,你把她放了就行。”

此言一出,圍觀群眾嘩然不已:這麽俊美的奸夫?

昌工作更是尖叫起來:“WOC,他還真看上了?!WOC!!WOC!!!WO——”

“你小點聲!”昌摸魚捂住昌工作的嘴,防治他繼續“C”下去,“萬一讓長老聽到,不要命了你!”

昌瑋面色陰沈。

他聽昌達家那倆不務正業的孫子的話,這個叫“九道”的奸夫好像還是個厲害人物。

居然有男人來救你!

還是一個這麽……這麽……的男人!

昌瑋不想用任何形容詞去形容眼前的男人,付瑩兒“比你強”的嘶吼像巴掌一樣,一遍又一遍、左右開弓地扇在昌瑋臉上。

心中怒火燒得更旺了,昌瑋上前,咬牙切齒道:“管你是什麽九道十道一百道,家族處決不守貞潔的女子,就是皇帝來了,也不能幹涉!還不快離開,別耽誤了我們的時辰!”

昌由甫:“二位,不管你們和這個女人有什麽關系,趁著我們還不追究,請趕快離開吧!”

昌瑋:“族長,別跟他們廢話了,點火吧!”

昌家男人們附和道:“點火!點火!”

昌由甫不再理會九道二人,他一手舉起火把,一手扶著象征家族權利的拐杖,緩步走向火刑柱。

樂師們立刻咿咿呀呀地彈唱起來。

婦女們見狀,趕緊把手上的草鞋鉸破,摔到付瑩兒腳下。

儀式,開始了。

王業美哪能讓他點火,擡腳便要阻攔。

九道卻在這時拉住王業美。

王業美:……生死攸關,大佬你幹嘛?

九道彎了彎嘴角,笑問:“阿美,你想用你的方式救,還是用我的?”

什麽你的我的?

王業美疑惑:“你的方式和我有什麽不同嗎?”

九道松開王業美,默不作聲,靜靜地垂眸凝視。

王業美瞳孔忽然沈了下去。

想起來了。

大佬簡單粗暴,一向是誰敢攔我,我哢哢就是一頓亂殺。

那我呢?

我準備怎麽拯救這個即將被燒死的姑娘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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